想象一下自己是16世纪一名斯堪的纳维亚的水手。好吧,我来帮你想象:就假设你喝醉了,走路有点儿摇摇摆摆,好比你在一艘颠簸的船上;另外你还有个眼罩。
现在,奥洛斯·马格努斯来了。他递给了你一张你平生所见过的最宏伟的地图--他的“卡塔·玛瑞娜”,这张地图中恰好也包括了那些极为离奇而凶猛的海怪。有些海怪个头大到足以被误认为是岛屿,其他的海怪背上有用来切开船只的鳍片,而且几乎所有海怪都喜欢吃人肉。(有了这张地图)你不会再迷失方向,但不幸的是,你已经被吓得呆若木鸡了,因为你手里拿着的或许是史上最重要的海怪传说记录,而你就在这片海上。
《海怪:围绕着世界最迷人地图的一次航行》一书对卡塔·玛瑞娜进行了一次全新的美妙探索。在这本书中,学者约瑟夫·尼格深入探索了奥洛斯的那些奇异生物的历史和它们的广泛影响力。“这就像是今天的赏鲸之旅。”尼格通过电子邮件告诉《连线》,“但这次海怪之旅恰好位于时代变迁之际,正是中世纪思想衰落而海洋生物学处在起步阶段的时候。”
“我对想象力如何从动物王国的实际动物出发创造出属于它自己的野兽一直很感兴趣,”他补充说。“根据它们特有的体型,卡塔·玛瑞娜北海里的中世纪怪兽主宰了地图上的历史标记、文化标记和自然历史标记达数百年之久。对奥洛斯来说,这些传闻中的怪兽就跟人们熟悉的陆地动物一样真实。”
以上图所示的剑吻鲸为例,它的名字来源于希腊语中的“剑”--xiphias。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因为它的虚名传遍了大海,它的“恶行”就是用自己剑一样的背鳍切开船只。这个畜牲有个猫头鹰的脑袋,奥洛斯只是称其“丑陋”。甚至于他自己在想象出剑吻鲸这个怪物的时候都不能给出个名字,但如果让我试着给个名字,我会叫它臭眼尖牙的莫霍克鱼。剑吻鲸嘴里是一条海豹,海豹的嘴张着,好像在说“哦,该死。”尼格写到,剑吻鲸的灵感可能是逆戟鲸,它有一个类似的背鳍,同样也喜欢以最勇敢的方式捕食海豹和海狮。
逆戟鲸
尼格这本书年9月15日上市,我们编选了其中最可怕、最离奇和最搞笑的生物。现在随我们一道启程,去领略那汹涌的大海和那令人讨厌的大尖牙吧。
大海蛇
大海蛇是最著名的海怪之一,对于它的威名远播你可以归功于卡塔·玛瑞娜。奥洛斯的这头野兽长约英尺,厚20英尺,“脖子上垂下的毛发有一肘长”(一肘大约有一英尺半),这些毛发使得蛇成了大海里的圣诞老人。(画家对于奥洛斯这只野兽的描述发表于卡塔·玛瑞娜之后16年,与地图偶有矛盾。因此这里没有胡子。)你可能会想到,大海蛇是脾气暴躁、心胸狭窄的。
奥洛斯此处所绘来源于挪威神话中的约尔曼冈德,它是一条被奥丁扔进海洋中的蛇,它在海里长到很长,最终可以环绕地球。到了神圣末日之战--“诸神黄昏”的时候,奥丁和约尔曼冈德会同归于尽(译者:作者可能有误,应该是雷神托尔和约尔曼冈德同归于尽)。所以做好准备哦。
抛开传说,海蛇的故事当然是基于实际目击到的奇怪海洋生物,比如鲸鱼或鲨鱼。一个更有可能的灵感来源则是显然很离谱的皇带鱼,如下图所示。皇带鱼可以长到56英尺(这是我们有记录的最长长度--当然,它们可能会更长),它是目前发现的最接近传说中大海蛇的东西。它通常在深海安家,但有时也会浮到海面上或者被冲上岸,可能是想让人类给它照张相。
普利斯特
普利斯特在卡塔·玛瑞娜上分别出现了三次,并且在每个地方都给水手们造成了麻烦,要么是从它们的两个气孔里喷出击沉船只的水流,要么就径直上前,舒舒服服地呆在甲板上。它们是鲸鱼,非常生气的鲸鱼。(须鲸其实的确有两个气孔,但它们看起来不像是会压死骆驼的稻草。)
如果你认为对普利斯特发射大炮能躲过一劫,那么奥洛斯会警告你,虽然它们会被大炮的声音吓到,但那“厚实的脂肪壁垒”几乎是坚不可摧的。更有效的办法是把碱倒进水里,前提是你碰巧有一堆碱水占着地方又没有其他用处。比之更好的是吹几声小号,显然这是在普利斯特讨厌爵士乐的情况下。还有就是往水里扔空桶。根据另外一份16世纪的文本,普利斯特“可能会去玩儿那些桶,因为它们喜欢玩儿这类东西。”我们就是从这里得出的那条有点儿晦涩的谚语--“扔给鲸鱼的桶”,意思是指转移手头事情的东西。
鲸鱼袭击船只的事件在近代有详细记录。在年,艾塞克斯号被一条抹香鲸故意冲撞两次,最后沉没;30年后,安·亚历山大号遭受了同样的下场。事实上,艾塞克斯号就是《白鲸记》的灵感来源,虽然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本书有点儿长,不过它其实是一本相当写实的作品。
罗卡斯
但是,水手们并非完全没有怪兽朋友。他们的朋友就是罗卡斯,这是一种巨大的鳐,它会解救被“海狗鲨”包围的游泳客。尼格猜想“海狗鲨”可能就是浑身长满刺的角鲨,是鲨鱼的一种。这些邪恶的小混蛋会攻击人的“脆弱部位”,就是鼻孔、手指和“私处”。上个月,这种恐怖的场面差一点在丹麦海域上演,不过最后没有真的发生。
这种海上雷锋的想法可以追溯到更早的奥德修斯,据说他的儿子特勒马科斯就是被海豚所救,这一行为超越了单纯的传说,被详细记录了下来。但是,即便一只鳐拥有海豚那不可思议的智慧,也很难想象它会做同样的事情,因为大多数鳐都呆在海底或海床上。
蝠鲼
淡水黄貂
怪兽罗卡斯对应真实世界的动物就是庞大的蝠鲼和年才被发现的东南亚巨型淡水黄貂。巨型黄貂可以长到16.5英尺长,它很温顺,对救助人类也不感兴趣,但在受到威胁时它会毫不犹豫地用上自己那15英寸的倒钩。倒钩上涂有毒素,有反向锯齿。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在东南亚的河流里溺水,最好不要向一只巨型淡水黄貂求助,以防万一。
海猪
在现代科学时代到来以前,人们一直认为每一种陆地动物都在海洋里有一种对应的动物。根据奥洛斯的说法,海猪看上去就有点像这样。它有8只眼睛,与一般的猪截然不同;“四蹄像龙[原文如是]”,也与一般的猪完全不同;“它脑后有个四分之一的圆弧,像月牙一样”,老实说,这一点与世间存在过的任何东西都迥然有异。
据尼格说,存在这些明显差异的原因是因为奥洛斯为异教徒创造了一个相当全面的讽喻。他们用龙爪散布邪说,眼睛代表他们对旁人的诱惑,而错位的月牙代表他们对真理的歪曲。奥洛斯搞出这个怪物的确是为了异教徒,特别是新教徒。我在此不作评论。我对新教徒没有不爽。但奥洛斯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真的不喜欢新教徒。他的爱憎相当强烈,于是创造出一个怪物代表新教徒。
海象
你可能觉得海猪来源于海象,这么想是对的,只不过眼睛比海象多。从海象的獠牙(向下的獠牙而不是猪的上翘獠牙)和脚蹼看,它可能就是这里的灵感来源,至少在一部分上是这样。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当你把新教徒和海象揉在一起的时候会得到什么?得到的就是绘图者根深蒂固宗教狂热的一个非常明确的象征。
罗斯玛洛斯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把罗斯玛洛斯叫做大海中的花花公子:一只海上纨绔。看看那件大衣,全是漩涡花纹,光彩夺目。不管怎么样吧,罗斯玛洛斯跟海猪一样,似乎也是来源于海象,还是一种品味不错的海象。
奥洛斯告诉我们,罗斯玛洛斯决不会受到海洋生活方式的局限。它们能够“用牙把自己顶起来,像爬梯子一样上到岩石顶部”,但是到了岩石上面的时候它们很容易睡着。人们已经学会在这种情况下去攻击海象,把它活扒了皮,留下这个光辉不再的落魄无赖放回大海。
岛鲸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至少已经传诵了几千年。有一艘船航行到了一座岛上,下锚靠岸,船员下船。人们在岛上生了一堆火,接着岛突然向上一抬,然后沉入了水中,拖走了那帮倒霉鬼。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什么?不要在一只巨型鲸鱼背上生火吗?当然了,故事的寓意要比这深刻。
从亚历山大大帝到一千零一夜,从一千零一夜到卡塔·玛瑞娜,岛鲸一直是经久不衰的海上神话。它可能只是一个普通而夸张的古老传说,但正如尼格注意到的那样,岛鲸有着复杂的宗教象征意义:鲸鱼是魔鬼,它甜美的气息引诱着鱼儿,你若与它绑在一起,注定自己要倒霉。约翰·弥尔顿后来在《失乐园》中借用了这只怪兽,他将路西法--四肢伸开锁在地狱中燃烧的火湖里比作岛鲸,这种说法我就姑且当成是某种屁话好了。
北海巨妖
北海巨妖是一种朗姆酒的牌子,这种酒劲儿很大,所以我建议绝对不要过量饮用。但是,不管我有没有可能犯这种错误,早在很久以前--事实上要一直追溯到古代,民间传说中就流传着一种生物,尽管它曾有很多名字,但我们今天把它叫做北海巨妖。
奥洛斯想象的恶魔是一种半海象半章鱼的混合体,它有着章鱼一样长相奇怪的触手和大眼睛。这只野兽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挪威hafgufa(译者:冰岛语,haf是“海”,gufa是“蒸汽”。)的传说。在挪威传说中,它更多的是一条巨大的鱼,而不是章鱼。它喜欢突然消失,就像岛鲸一样,也喜欢喷气。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这头野兽演变成了章鱼或八爪鱼,一位名叫埃里希·彭托皮丹的主教在年对它进行了极其详细的描述,说它“周身大约有1.5英里长”,触手跟船的桅杆一样长。
大王乌贼
大王酸浆鱿
我并不是觉得你不应该再次出海,但为了安全起见,你是永远不该再出海了,因为北海巨妖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存在的。事实上有两种北海巨妖:大王乌贼和大王酸浆鱿,它们的确有能力毁灭你的生活。两者都能长到超过40英尺长。大王乌贼有几百个带锯齿的吸盘,而大王酸浆鱿也差不多。噢,大王酸浆鱿是真可爱,因为它的吸盘上有可以转动的钩子。我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海犀牛
遵循着陆地动物有海洋同类的理论,奥洛斯在这儿构想出了海犀牛的点子,而且假定海犀牛有许多海马的特征,只不过海马整体上要小得多。虽然奥洛斯没有描述过这头野兽--不像他创造的其他怪兽,但我们能猜得出他是从哪里找到的灵感。
年,一位名叫阿尔布雷特·丢勒的德国人仅凭其他绘画和对犀牛的描述制作了一只奇怪的木刻犀牛(下图所示)。犀牛刻得很漂亮,当然额外的角和所有(装饰)都是非常不准确的。这只犀牛对绘制地图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很快就出现在了埃塞俄比亚和印度的地图上。尼格注意到,奥洛斯显然把丢勒犀牛的皮肤花纹借用到了他那可怕的海犀牛身上。
所有这些都可以归结到欧洲文化对于独角兽的痴迷上去。亚里士多德把印度驴(有可能是一只犀牛)当作是独角兽的一种。另外一种独角兽是实际有两只角的羚羊。但可能有一只角脱落了,或者是观察者只看到了动物的一个轮廓,结果你得到的就是一只独角兽。正如爱因斯坦曾经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多足龙虾
龙虾是美味的。巨型龙虾可能也很美味,不过它们却完全不受欢迎。巨型龙虾是一个人的好几倍大,它们真的有能力把水手拉下船。奥洛斯给我们介绍了这样一位龙虾恶魔--多足龙虾(它的英文名Polypus是“多足”的意思)。奥洛斯声言它会把猎物拉进“自己住的洞”中,把它们活生生扒皮。奇怪的是,他还提到多足龙虾可以改变自己的颜色,适应周围环境,这也许是章鱼等头足类动物的一个最本质特征吧。
罗马人老普林尼有一本极具影响力的百科巨著《自然史》,书中同时收录了真实的和想象出来的生物。尼格指出,老普林尼描写过印度洋中的多刺龙虾,说它们可以长到8英尺长。奥洛斯的多足龙虾不会跟这个长度相差太远。有史以来抓到过的最大龙虾是年在加拿大新斯科舍省出现的,记录重量44磅,它的长度没有测量,估计已经有大约4英尺长。
科学家估计龙虾可能可以活一个世纪,而由于它们从来都不会停止生长--反复褪壳并长出新壳,所以只要有足够时间,它们可以长到史无前例的大小。因此,虽然多足龙虾大得夸张,但就奥洛斯创造的所有生物而言,多足龙虾的大小至少还是有一些科学根据的,只要这头野兽的寿命长得像琼·里弗斯那样离谱(译者:琼·里弗斯是美国著名艺人,估计作者不爽她的毒舌评论,因此讽刺她老不死,像海怪一样恐怖)。
Author:MATTSIMON
Editor:rl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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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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